第81章-《刑侦档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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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宋文的话,办公室里的人都在消化这个消息。
老贾道:“唉,我刚才说什么来着?就是借尸还魂。”
朱晓瞪了他一眼,“宋队和你说的,根本是两个意思啊。”
现在躺在解剖台上的尸体,竟是一个早就死在七个月前的人,这事情在现在各种手续完备的社会中,无论是谁碰到,都会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可同时,资料可以帮助他们破案,也可以掩盖其中的真相。大数据系统是可以统计数据没错,但是这些数据中有很多是人为输入或者是可操纵的,这样就有了出错的可能性。
朱晓问:“借尸还魂,首先得有具尸体,那之前火化的那个人是谁啊?”
宋文又看了一下:“根据系统里的记载,死者是在家里报的病故死亡,请了分局派出所的法医查验,确认死因是疾病,于是就到便民服务中心的卫生窗口,开具了《死亡证明》。随后家属用死者的身份证,户口本开具了《居民死亡殡葬证》一切手续正常。如果当时死亡的人不是陈颜秋,那恐怕是办事人员的失误了。”
在国内,普通的居民病故,手续并不繁杂,也不需要过多的考量。主要手续是需要一张证明,也就是所谓的《居民死亡医学证明书》,简称死亡证明,有了这个,就可以向各种登记机关申报死亡登记注销户口。
死亡医学证明书,这个东西并不难开,医疗卫生单位,居委会,卫生站都可以开,非正常死亡的,公安的基层部门可以开具。
甚至有一些匆匆火化的,凭借殡葬部门出具的火化证明还可以补开。
每天,每月,每年,死亡的人太多了,根本做不到对每具尸体详细仔细查验,一般进行排查无误,就会发放了。
城市里还算是较为严格的,有些乡村更是有很多的乱象,一张手写的纸条,就可以证明一个人的死亡,这样的情况被有心人乱用的话,就有漏洞产生。
宋文记得自己过去看过一期法治节目,有一位老人的尸体被人多开了一份火化证明,因此一具被谋杀的尸体就被火化,还好警方及时发现了这一点。
陆司语看了看记录:“尸体当时是巨人观,无法辨认面容,查验后发现死者生前重病,有各种病例,法医查验属于自然疾病死亡,加上来报警的是亲属,这些因素可能导致了法医和工作人员的疏漏。”
若是七个月前死的不是陈颜秋,那么死的人会是谁?他的死和陈颜秋有没有关系?陈颜秋又怎么会在一个多月后,被人刺死,丢在那个废旧的化工厂?
宋文又道:“保险起见,还是尽快核验一下。这个陈颜秋好像有个妹妹?把她叫过来问一下,我会让老林复核死者的dna。”
陈思雪不知道为什么警局忽然来了电话,问她下午有没有空,让她过来市局一趟,她有点紧张地抚了抚脸上的墨镜,那眼镜很大,几乎遮了她的一半脸,再加上到肩膀的披发,只露出一个小小尖尖的下巴。
这是她从小到大第二次正式和警察打交道,上一次还是发现了哥哥的尸体,房东阿姨报了警……
陈思雪结束中班以后,顾不得吃饭,就急匆匆换下了演出服,从宾馆出来,她揉着有点僵硬的手指,让前台帮她打了一辆车,上车时就听那司机咦了一声,然后回头问她:“小姑娘,你的眼睛……”
陈思雪知道那司机怎么想,她生得娇小,脸上带了一副墨镜,看起来像个未成年人,这样的情况看起来眼睛有病。可是若是眼睛有问题,家人又怎么放心这么娇小的女孩子一个人出来?
她听出来那司机是一位中年男人,陈思雪没理他,别上耳机,假装拨了个电话:“对,哥,我上车了,你放心吧,是正规出租,打到市局那边的,和对方的警察约好了。大概十几分钟就能到。”然后她才扶了一下墨镜,有点紧张地并拢了双脚,冲着司机的方向道:“师傅,麻烦去市警察局。”
那师傅看出她不愿回答,又听说是要去警局,这才不再多话,身下的车发动了。陈思雪侧着头看起来像是在看着窗外,其实却是在愣神,她不知道警局忽然找她过来是要做什么,思前想后,有可能是关于哥哥的事情……
一路无话,过了一会,车子一停,那师傅问:“怎么付款?”
“支付宝。”
那师傅愣了一下,“付款码在前面,十八元。”他正要把付款码递给乘客。陈思雪就熟练地用手机扫了一下,然后就听到十八元即将支付的提示,她按了一下指纹锁,又听到支付成功的语音。
整个动作无比流畅,看得那师傅有些惊讶,一时不知她是真的看不见,还是只是带了墨镜,临到陈思雪开门还是好心提醒了一句,“警局的门在前面二十米,右边。我这车没法再往里开了。”
陈思雪道了一声谢,下了车,手里的东西一甩,就变成了一根导盲杖,一点点点着往前走去。
那师傅看了看这才确认,无比惋惜道:“唉,原来瞎子也能扫支付宝啊。”然后他又叹了口气,“好好的小姑娘,竟然是个瞎子……”
这几个字一个不漏地传到了陈思雪的耳朵里,她却早已经对此习以为常,
陈思雪娴熟地走到了警局门口,上了三阶台阶和过来的人说明了自己的身份,马上有人把她引了进去,一直带到了一间房间。带着她进来的人出去了,听脚步声随后进来了两位警察,坐在她的对面。
“陈思雪对吗?”
陈思雪点头。
“在问你问题前,麻烦先核实一下你的身份信息。”
陈思雪又是点点头,然后配合回答了几个问题。
“你的眼睛,是看不见吗?”旁边的一个警察问。
他的声音和前一人有些不同,坐在她的前方右侧,感觉要清亮冷清一些。陈思雪从小到大,这个问题被问过无数次,有满怀恶意的,有开玩笑的,有随口一问的,各种语气她听得多了,可以分辨得出,这个人的问话里虽然冰冷,声音却很柔和,并没有怀着恶意。
“我生下来眼睛就看不到,已经习惯了。”陈思雪说着话扶了一下墨镜,眨了眨眼,“你们今天找我来,是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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