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轻轻拍打着屁股上的尘土,朱极盯着所有受罚的官兵三三两两回到学堂,这才放心地转身离开。 这是朱极搬到雍王府之后第三次踏出京城。 远离了这座一年前他还站在田垄上遥望的都城,褪去一身精美华服带来的光环,抛开身后旌旗招展的护卫,重新换上一身粗麻布衣的他只不过是一个侥幸的农家少年郎。 前些时日忙于朝政,早春时节补种的几亩良田全都委托附近的村民收拾。 重新站在修缮一新的恩养伯墓园前方,看着那块比自己还要高两头的御敕石碑,朱极心里满是感怀。 时间一转眼就到了养母的忌日,坟茔外荒草一如去年颜色,只是自己却早已不是当初那个躲在窝棚里无所事事的少年。 在朱元璋有意嘱咐下,陵园有专门的人手定期过来巡视。墓地内铺垫了尺许厚的黄土夯实的表面随着数月隔三差五的雨水逐渐长出青苔,两座模样大变的坟头更是被映得苍郁。 将威武雄壮的侍卫拦在陵园外,朱极背着装满纸钱和祭品的竹筐踏进了这个让他都觉得有些陌生的地方。 于神位上放下祭品点燃香烛,朱极跪倒在两座坟茔前。 心里又无数话想要说出来,可是话到嘴边,却忽然有种不知该如何诉说的感觉。 朱极不得不承认,发现自己的真实身份后,这段日子他在富贵和权势中早已迷失了自己。 短短几个月时间,不仅早已没有了一年以前谨小慎微的模样,甚至连胸怀抱负都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从前他只想着老婆孩子热炕头,如今他的心里却装着成千上万的百姓和幅员辽阔的华夏。 不怪后世有资本家说,站在风口,猪都能飞起来。 以如今大明朝野内外的环境,想来自己就是那只已经飞起来的猪。 纸钱的飞灰被幽幽的旋风卷起,似是要将朱极的心声传到不知在碧落还是黄泉的故人耳间。亦有几点温热的碎片,轻柔地掠过朱极的脸庞,那感觉,就像当年这对夫妇爱抚他的样子。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