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9 攻势凶猛-《北朝帝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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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多事情往往都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高思好固然也是国中骁将,但往年主要镇守北疆,参与到东西交战中的经历并不多,因此相对于那些在河洛之间饱受摧残的将领们,对于李伯山的确是少了一分敬畏。可是如今唐王亲率师旅来攻,这一份之前有所欠缺的敬畏顿时便被补上,甚至还加倍给予!

    “魏军攻势竟然如此凶狠……之前还在城外喊叫劝降,果然是欺诈之术!如此表里不一、反复无常,谁会信之?”

    人在极大的忧恐之下,就连基本的情绪产生都会模糊不清,面对魏军如此凶猛的攻势,高思好一时间甚至都不知道是该惊惧还是庆幸魏军暴露了伪善面目。

    这种凶猛的攻势也是卓有成效,配合着地道与河阳砲的轰砸,到了发起攻势的第二天傍晚时分,定州城西南角城墙便有一角坍塌,露出了一个缺口,数百名魏军精卒直接攻入城中,高思好亲率守城人马前往守据,激战一直到了入夜之后才将入城的魏军给暂时驱逐出城,而后又快速的在城内用栅栏修补缺口。

    虽然魏军并没有趁此一举攻破定州城,但是这么快就在定州城防打出一个缺口出来,给城中军民所造成的震撼也是非常巨大的。

    魏军攻城所带来的压力虽然巨大,但高思好也并未因此而屈服,他自知一旦城破,迎接自己的必然便是死亡,所以也是横下心来准备与城偕亡。

    只不过之前拥有极大信心的定州城防居然如此不堪一击,多多少少也是让他感到忧惧,虽然重新夺回并修补了城防,可心中还是倍感忧虑,退回城中休息的时候,甚至还在考虑是不是要再杀个什么以稳定军心?

    入夜之后,有鉴于今日攻城出现了实质性的进展,李泰便也下令暂时停止攻势,再上一波劝降以动摇军心。不管城中军民相不相信,这总是惠而不费。而且魏军招降和所瓦解动摇的,主要还是那些中下层的将士和普通民众,哪怕是在劝降中,也点名高思好等上层大将是要必死无疑的。

    为了避免魏军的劝降真的起效,高思好一边着令靠近城墙的居民纷纷后撤到城中居住,一边又让人在城头擂鼓压制那些劝降之声。不过如此一来,城中军民也是休想再有什么安静的休息环境了。

    就在这一片嘈杂之中,也的确是有一些暗潮涌动。

    城内一处民宅当中,夜色笼罩下漆黑的内堂里,一道身影临窗而坐,小声询问道:“你们决定了没有,要不要出投唐王?魏军攻势凶猛,今日也有所见,城防实在难以长久维持。之前还未开战,南安王已经惧怕的要杀妻慑众了,如若局势再进一步恶化,还不知他会有何癫狂举动。

    前者赵郡李氏诸人受其所迫,已经彻底的交恶魏国。今我兄弟与魏国也不乏牵扯,南安王如若要坚定镇人与其同死之心,或许也要将主意打到我们兄弟身上。我听说咱们阿叔对唐王因有提携之恩,在魏国也是哀荣极盛,如果咱们肯出城相投,唐王想必也会喜迎……”

    房间中三道身影,乃是兄弟三人,他们的父亲名为贺拔允,口中所称的阿叔便是贺拔胜。

    贺拔家三兄弟在六镇兵变出道伊始便是顶流,贺拔胜、贺拔岳不必多说,他们的兄长贺拔允也并非寂寂无名之辈。不同于贺拔胜、贺拔岳各自雄踞一方,贺拔允则选择与高欢合作,当年高欢能从尔朱兆手中争取到对六镇镇兵的领导权,贺拔允也是出了不小力气的,只是由于后来孝武西奔、东西分裂之后,高欢出于猜忌还是弄死了贺拔允。

    不过贺拔允的儿子们,高欢还是给留了下来,一直安置在了定州,便是眼下暗室中对坐密谋的这兄弟三人,名字分别叫做贺拔世文、贺拔世乐与贺拔难陀。

    听到自家兄长的建议,其他兄弟两也都连忙点头道:“高氏一门凶残不道之徒,盗国窃享这么多年已经是苍天不仁,如今终于有勇士来伐、灭贼卫道,咱们兄弟纵然力量寡弱,也应奋起响应,为父报仇!”

    凭心而论,他们兄弟在北齐过得倒也并不算差,起码相对于叔父贺拔胜的儿子们来说,能够保住性命,而且还衣食无忧的生活在定州。但如果谁觉得鳄鱼的眼泪甘甜可口,让人怀恋,那也实在是脑壳有问题,如今看到有能报复高氏的机会,他们当然按捺不住。

    不过眼下高思好对城池的控制尚算有力,贺拔世文兄弟们固然衣食无忧,但有这样的身世,注定也难以在城中经营起什么可观的势力。如今就算图谋起事,也不过是趁着魏军强大的压力之下搞得城中人心浮动,从而暗暗聚集一些志同道合之人。

    且不说定州城中暗潮涌动,魏军如此猛烈的攻势也给井陉方面的敌军造成了极大的震撼。

    尽管两地相距也有一些距离,但总有斥候往来传讯,魏军之前围剿了一部分,但也做不到将定州城周边旷野完全封锁,总是会有漏网之鱼,而且他们还刻意放走一些齐军斥候,让其传信回土门大营中,用以营造那种时不我待的紧迫感。

    此时的土门大营中本就群情激愤、人皆渴战,段韶在时尚能约束住众将,可是段韶离开之后却没有人能够主持大局。高长恭身份虽然尊贵,但资历却浅,而且因为担心他年少冲动,段韶也没敢直接委任他暂掌诸军军事。

    随着定州方面恶劣的情况不断传来,加上魏军一直不间断在搞的一些挑衅举动,在没有了足够的约束之后,终于有一支规模不大的齐军队伍忍受不住,趁着出巡之际离营往滹沱河方向而去,想要伺机对魏军报复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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