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在作者名字被公布后, 台下传来了一阵嗡嗡的交头接耳之声。 “薄绛?薄绛是哪位大师?” “过去没说过这个名字……” “薄绛……这不是薄家分家那个不学无术的、跑去娱乐圈里去混的那个小儿子吗?” 喻容时见自己身后位大师的交头接耳之声。出身内行的他们比起外行人更懂得如何鉴赏一幅书作品。 书之所以能被称为作品,可不止是因为它的字写得漂亮。 书讲究笔、字、章、墨等,其最高境界则是以形写神、神形兼备。画作以『色』彩线条写神, 书仅凭黑白的方圆线便能构造出一片足以传意的世界, 也往往能体现出书写者的为人。 正如草书洒脱豪迈、楷书宁静雅致,使流云体得以闻名的则是它暗藏郁气的清贵矜持、与因意在极端而快速的“流逝”之意。如浮云清贵薄命、又如飞流般极端冲『荡』,这两种极端的特质融合在一起变了流云体,也恰与它的创作者、殉国太子柏明绛的人经历所相合。 时燃烧至华美灿烂、却只昙花一现的翩翩贵公子。 字能反映出一个人的境。因这种境的极端、难把握与“不吉利”,喜爱这种字体、擅长这种字体的书大师极少。五百年前至今能传下来的、流云体书作品也非常罕见。幅属于柏明绛的作品更是被珍藏在博馆中,只有他弟弟的十幅尚能在民间流通。 可薄绛如今所拿出来的这一幅…… “字承神采,又具形质。”s市书协会副会长给出了极高的评价,“小小年纪便能做到如此步, 实在是……” “恐怖如斯啊!” “我在b市博馆曾见过柏明绛的真迹, 这小子的作品竟已经做到了八分神似!”另一人叹道。 他们不知道, 剩下的两分来自于不同的纸墨与五百年的氧化分解…… 书协会的老授们倒是没做出“此子不可留”之类的家配套评价。他们议论得专注, 在知道此人已经进入娱乐圈发展后纷纷『露』出了遗憾的神『色』。 “不过这又有什么办呢?毕竟娱乐圈赚钱嘛, 人各有志。”一位老先无奈。 其他观众们则不像他们一样懂得欣赏艺术了。可他们恰好遇见了一个得天独厚的环境条件——另一幅从古时传下的流云体书作品, 方才被展示在了他们的眼前。 观众们不懂得欣赏, 只懂得比较, 自然也能看出这幅字的好坏。薄绛扬着唇, 着身后的溢美之声,便见旁边有人大大咧咧道:“刚刚那幅和现在这幅长得不也差不多吗。长得都不错的话, 不如买现在这幅,把它挂……就挂新装修那个待客厅里,能比刚才那幅便宜。流云体?哦,是封建贵族的字啊,有化, 有位,适合咱们家!正好咱们最近在做个历史人卡牌手游!” 薄绛:…… 薄绛侧过脸,隔着一个座位,他的身边坐着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青年长得有小帅,就是穿着件浅蓝『色』卫衣,面前摆着个“独立游戏工作室ceo陆明程”的名牌,一副创业功、骤然暴富的技术宅模样,正在和自己身边的朋友说话。 青年注意到薄绛看过来了,对他友善摆了摆手:“兄弟嗨,你也对那幅字画兴趣?” 薄绛:…… 那是我写的东西。 薄绛在里轻蔑哼了一声,冷淡又转过脸。青年讨了个没趣,挠挠头,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得罪了这个人。 不过这个人长得倒是挺好看的,就是看人那眼让人有瘆得慌。 喻容时垂眸,盯着手机看。 屏幕上的页面详细讲述了柏明远与北国皇帝的一系列故事,甚至有众多创作者为两人之间的“情谊”撰写了一部部同人小说。小说中北国皇帝深情霸道、柏明远倔强美丽。被他们的爱情所摧毁的城邦了真情的试金石。在百姓们与战火的惨叫声中,他们接吻相爱。 其中一部小说居然已经被拍电影。更让他意外的是那部将在明年或后年上映的电影制作组名单里、负责背景音乐的那名工作人员的名字。 是个化名。 也是个喻容时一眼就能认出来的化名。 “……才五年,已经足够保外就医了?”他轻声道。 喻容时觉得自己的手指又开始疼痛了。 这种疼痛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是从八年前,是七年前? 他将永远记得那些日子。他秉承着少年意气与正义,拒绝了那名前辈的颁奖。在那之后他所迎来的非鲜花与掌声,而是山呼海啸般的排挤与咆哮。 他记得自己被迫退居幕后,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没日没夜写歌。他相信自己的才华,相信自己只要足够努力、让业内看见自己的价值,他总会有机会站出来、去展示、去推翻。 直到他所写出来的每一首歌,都在他尚未将它发行时,便被那名前辈轻巧以自己的“原创”的名义发出。 他就像是能穿行在未来与现在的时间隧道中的穿行者,总能先一步获取被别人创造出的歌曲,提前发出、为他所用。 只是这次被他唯一针对的人,变了喻容时。前辈像是绵密的海绵,不动声『色』便堵住他的全部未来。喻容时无出头、无发声,除非他死去。他的所有努力只会为另一个敌人带来更多的歌曲。 他甚至在公司与那人擦肩而过时,被那人按住了肩膀。 他记得那人当时的话。 “……你以为你是什么正义使者吗?小鬼。”那人拉起喻容时的手,在看见上面伤痕累累的痕迹时,忽然哧了一声,“瞧瞧你的手指,最近拨了很多弦、写了很多歌?何必呢……” “最终不是便宜了我的天才名声。”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