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密州通往登州东海的驿道上一辆马车迎着初阳缓步前行。 马车左右,一袭素衫的赵正立跟风韵姿容峨眉大师姐李詹壹各乘一骑。 扬鞭驾驭马车的是白袍袁朝阳,他神情惬意哼着小曲儿,时不时回头看一眼车棚内琉璃蓝裙杨贵芬,两人那眼神几乎甜蜜到拉出丝儿来,让一旁余家小姐坐如针毡的尴尬,她有心逃避,却被这位几乎跟自己一样美丽的“嫂嫂”强拉硬拽共乘一轿。 余小薇只得时不时掀开窗帘缓解气氛,望着那骑骏马的素衫背影心中难免忐忑悸动。 她在想,如今的赵道长生命力神逸超然,已然是补回折损的寿命,不知昨日答应自己天天看晚霞还算不算话? 杨贵芬跟袁朝阳余光扫见她那模样会心一笑,当余家小姐回头,俩人又开始没休止的拔丝儿拉线。 余小薇只觉得,这俩人真不嫌腻歪? 殊不知这份发腻的甜蜜是袁朝阳两位唱的双簧,勾的就是她那春心。 然而,一袭素衫的俊逸青年此刻正在马背运转真气温养精气神。 细细品着北少林三寺五院香火灵气的余味,若不是与北少林这份因果牵连,他还真不敢肆无忌惮吸收香火灵气,这份众生焚香祈祷对心中“佛”的执念,没因没果谁受的起? 怕是大宗师境的强者都有所顾忌,这是大道的一种约束,除非超脱大道之外的陆地神仙,然而那种存在又岂会看得上? 四人队伍当中唯丰腴峨眉师姐李詹壹最板正,一面是对传说中的青城第二道人天性敬畏,一面是对赵正立那木疙瘩无语,自己出去两日不到,臭道士就勾走余家小姐的三魂七魄,如今余家小姐倒贴还在这儿装清高。 她余光时不时扫向驾驭马车的白袍袁朝阳,早听说过那家伙修的什么阴阳道法,此法;一重采物,二重采人,三重采天地,“采人”定有叵测手段,他会不会教了赵正立什么魅惑女性的邪法,如此才让余家小姐对他朝思暮想。 这个问题她终将埋在心里,袁朝阳她自然不敢过问,顶破天往后硬着头皮质问赵正立,若是人家死活不认也没辙,逼急了给自己也使个手段,岂不亏大了? 想到此次,她瞟了眼马背闭目吐纳的素衫,似乎也不是很亏…… 前行的队伍气氛不算和悦,但也不冷凋,杨贵芬更多时间还是拉着“弟媳”嘘寒问暖,话语中顺带捎上丰腴的大师姐,可能同属漂亮女人范畴,冷冽性子的峨眉女侠竟然跟车棚两女人聊到火热。 相比之下另外两个男人就寡言很多,赵正立通过袁朝阳询问关心了山门事迹。 又求教了他阴阳道法跟掌门师兄冯紫峰紫阳灌顶法重塑青春的区别。 话聊至此又想起两甲子寻桃花道的那位不惑中年陶阳华。 袁朝阳牵着缰绳目视前方娓娓道:“本道修的是阴阳可逆之法,世间万物分阴阳,悟通其法万物顺逆皆在一念间,本道小有所成,可控方圆丈余天地。” 随后他看了眼重返青春的杨贵芬:“超过丈余一切还得遵循大道。” 他轻拍缰绳,催促了缓慢的马匹,接着道:“冯老头的紫阳灌顶以朝起朝落的紫气为道,那是个日积月累的过程,朝阳升起便会落下,落下又是迎接下一次升起,自然万物,人生百态,皆是如此,悟通“起”与“落”的规律,也就没了所为起落,大道归始,自得长生。” “至于那个寻觅桃花道的家伙,本道委实有些看不懂,听闻他那桃花镇一年四季都有看不完的桃花,他大抵是在花开花落间寻觅一种“道”吧,有点类似佛家禅语“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一开一凋谢也是一种微观世界。” 赵正立随着马背起伏颠簸细细聆听,余家小姐跟李詹壹也侧耳旁听,只是两人道法不同,听得迷糊。 马车出了密州驿道,在通往崂山与莱西三岔口的驿道客栈歇脚。 下午沿直通登州的古柳道继续东行,好在北方地势平坦,远没蜀驿道艰难,行进速度还算畅快,在天黑前能入登州境内,次日下午便可抵达滨海。 然而事与愿违,半下午刚过莱阳靠近登州的一处阴山丛林被人阻拦。 那人似鬼魅般轻飘而至,秃头老僧穿着缝补拼凑上百的僧衣,此为佛家“百衲”,与吐蕃国师那件百衲僧衣不同的是,一个是吐蕃牛羊裘皮拼凑,一个是花花绿绿厚薄不均匀的布条缝制。 百衲衣包裹着比柴还枯瘦几分的身躯,显得异常宽松,他眼窝幽森凹陷,疑似皮包骨的骷髅,熙攘长眉如雪白鬓霜垂至下颚。 微风徐徐,银丝长眉扫动干瘪无波澜的老脸,竹节般蜡黄枯手合十于胸,轻念一句:“阿弥陀佛!袁施主别来无恙?” 第(1/3)页